很佛博主靳阿声

嘘。闭上眼睛,我就在你的四周。

If(下)三十七-八节


37

她,她叫斋藤飞鸟。何其有缘,跟你同名。

 

西野七濑目光幽远地越过女孩的头顶,直直地看着前面。是穿过了多少个时空,回到这间房里,曾有她站在那里,背着手臂,为了她,努力地扬起笑。恍惚之间一个飞鸟幻化成两个人影,一个生动着,一个蜷伏着,再眨眼一瞬间,两个人影又重合成一个,全都是面前这个揪着衣物好像下一秒就想掐死自己,却又让人察觉出她根本不使力气的女孩。

 

我是搞砸了吧,阿苏。你终于不再是你。主动的步子我永远会迈错可我真的痛心。也想走走你的路,要如何去爱一个人爱得沉默又深刻。

 

眼泪无征兆掉落,西野七濑颤抖眼皮,怅然开口在冷静的夜晚。她开始说了,飞鸟。能见到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好了。过去的你,我已经要完全忘干净了。我在这里,越是走到结尾,能记得的,反而是故事的一开始。现在开始听我讲完,那个临近年关的冬天,那个偶然的巧合,我遇见的那个守卫——

 

那故事算起来有些长,她的声音冷沉幽静,像小巷里一动不动的路灯。絮絮想把这些难言的事情讲述清楚,哪怕能记得也就那么多。时间在不知不觉流逝,听得人起先觉得惊诧,睁圆了眼睛愤怒又难以置信。听到心理症的时候,她松开了扼住对方的手。厨房此时传来一阵隐约的糊味。搞砸的何止一件事。飞鸟没有打断兀自陷入回忆里的的那个人,只是不动声色地走开须臾又步回。她的眼里什么都不要了,那个人,大概是真疯了。

 

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烟花绽开的光亮,一会儿,炸裂声传到了房间里。花火四落,余音在下坠。青山区的夏祭。一时的亮,到底长久的暗。无法被迷惑忘记这是黑夜。她越过窗边人的肩膀,轻轻地哇了一声。

 

继续听她讲,现在讲到了哪里。噢,你的自责,你让斋藤飞鸟生了病。求求你了,到底为什么会编这样的一个故事出来。颓然陷落进绵软的沙发里,斋藤飞鸟两手发冰。对不起你的人不该是我吗?我才是让你病了。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多可笑的故事啊。对不起你的人,是我。

 

“娜娜,停下吧。”飞鸟捂住自己的额头。

 

西野七濑抬手轻轻,抹开已经干透又湿掉的面颊。

 

斋藤抬起头来,疲惫地看着她,缓慢说,“你会好起来的,娜娜。我会陪着你好起来的。”她点了点头,像是下总结一般,“明天就去医院。别担心,先不告诉家里人。”

 

说完,撑着自己的膝盖起身。去刷锅好了,洗完了整理整理就睡。明天也许就好得多了,她双脚灌上了从心间流下来的铅,但没关系,会好的。手忽然被攥住了,又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为什么她们的事情从来都是用这种拥堵的姿态。

 

西野七濑拉住斋藤飞鸟的手,悲伤地说,“你有多以为我疯了,我就有多希望她没病过。”

 

斋藤飞鸟停下了脚步,低下头,一言不语。

 

飞鸟,这都是真的。她说。

 

她,哼。女孩肩头一抖。她正转身过来,七濑凑近了一步。不料一个手掌扇来,就打在了自己的左脸上。不重,甚至无声无息。为什么再多些过分,她也只肯刮一刮自己。七濑愣在原地,为什么她总是对自己如此。

 

“你说,她叫什么名字?”飞鸟泪光中决绝地看着七濑,“你说她是谁?”

 

“她竟然叫斋藤飞鸟,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西野七濑?你现在是要告诉我,我不是斋藤飞鸟,你要去找斋藤飞鸟,是吗?”她用手臂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泪从臂缝里滑落。

 

西野七濑听她的话,一点一点的蜷缩着身体。没别人了。心脏被人揍了一拳,五官痛苦地皱在一起。

 

“哼。”斋藤笑一声,抹了脸上的泪,“你去吧,去找。”

 

“我真的不介意你再出去个四年五年六年。我等得起,陪你耗得起。你啊,你可狠多了,我让你离开三年,你现在想还给我,几倍都不止。去吧!”她又抹了一次脸颊的泪,“你去找,看这世上哪里还有另外一个斋藤飞鸟。”

 

“爱与人之间不是只有缘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那个份,我们没在份上再多的缘也活活消磨掉。没到份上,你就怪我不接受你,你的喜欢就是这么的任性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从几岁就开始喜欢你,你以为你先喜欢我吗,你以为你了不起吗?是我先喜欢的你,从来是我你知道吗?”

 

紧紧蜷起四肢,想让身体缩成一个团,这样能不能让人感觉到一丝一点的盈满和温暖。泪一直在不停地流,无法被阻挡的生命大河。她带给她的,永远是安慰小于伤害。

 

死样子。没救了。飞鸟抹干净自己的泪水,垂眸冷冷地看着她。

 

七濑紧紧闭着双眼。晕眩的感觉产生了,世界在逆时针的翻覆。胃里翻滚起一阵呕吐的感觉,不像这个时空的时空里,似乎听见了什么人在叫她。声音轻柔得像一片冬天的雪花。是你吗,阿苏。你会笑我吧,你看看你,多漂亮健康。我真是个糟糕的人,想治好你,又贪恋你孱弱的依赖。飞鸟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行错到哪一步了。我的主动,我的感情,我的决心,治好的是哪一个你。哪一个你的哪一半心情。若不回来,什么都不要改变,也可以对吗。你也许还在这间房里,热一锅粥等着我归来。

 

她一点一点睁开眼睛,她的一双脚首先在自己的眼前。

 

可我是迟一步的人啊,假如从此以后只能陪着你,做你深山老林的一间茅屋。装着你两个人与世隔绝的活。你的生命重量,我是否该那般自私的完全承担。

 

开始从地上爬起来。

 

这人世的阳光热闹与隐僻自得,哪一个,我该与你多分享。

 

西野七濑轻轻抹了抹自己的脸颊,呕吐的感觉平复了,觉得后脑勺被重物敲击般的钝痛,历经过,就不再有所谓。也不想再装疯卖傻,与飞鸟相比,看自己是个多世俗的人。俗气的人对这个世界的刺总有矫捷的避闪。她就是装,也尝不到她的那种细致体味。

 

“对不起。”她说了一句,再抬头沉重地看了对面,已经僵直站立许久的女孩。擦身而过,这也许就是她的本意。一切都完了,像从前那样逃开,再重新来过。她们之间的难题,西野解得一向糟糕。

 

走到玄关,斋藤冷静的声音响起,“你还是要去。”

 

西野七濑没回答,默默地推开门。咔哒。门又锁上了。

 

她一走。只是这么短短的一瞬间。斋藤飞鸟咬着牙,无声无息地再次落泪。那个人疯了,她已经傻了。

 

——到底去哪里找她脑海中的虚构。她是疯了傻了也能报复得这么彻底。

 

那让她走。斋藤飞鸟对自己狠绝地说。走了亦可不必再回。这也许就是她们之间的缘分。

 

可是脚掌的底纹开始细动,生生像大树盘根错节的根一样,它们破土倒长,伸向头顶那攒枝繁叶茂的树丫,在夜风里向她摇头致意。身体里真的住着另一个人。她苦笑。

 

快去找她吧。风拂过大树,树叶沙沙响。

 

房间里冷得不正常。冷气太过了,早知道是这样,不然就算体寒,手脚在夏夜怎么也是冰凉。

 

要关掉冷气吗。可是她怕热啊。手中的遥控器,那一个红色的键到底按下还是放弃。

 

她又走到了哪里,她出门了。之后要去哪里。她一定是进电梯了,从来一蹴而就。她会否在学自己这样,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只是为了一个按键也能这样迟疑。

 

……

 

不。

 

不能走。

 

别进去。别按下去。这个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她要走多少年,她那成天分的傻固执,能找到谁,能支撑她扛着失望,饶着地球走多少公里不回头。

 

不能再走了。飞鸟扔下遥控板,转身就朝门外跑。拜托你,不要再走。

 

推开门,她就蹲在脚旁。飞鸟呆住。声控灯亮起,西野七濑埋头膝盖间,抬起一张已经走过万里的脸。

 

“她…”脱力般的笑了,“我没办法,就在这里。”西野七濑睫毛轻颤,叹了一口气。

 

……

 

没别人了。突然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你行行好吧,她无声痛哭。

 

斋藤飞鸟松开她,几乎是掰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你说的那个喜欢你的斋藤飞鸟…那个难以表达的自己心意的斋藤飞鸟。”

 

“还有那个,明明喜欢却还是生生跟你折腾这么多年的斋藤飞鸟…”

 

“我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她嘶哑道,“我信了。所以你能不能也看看——”

 

“你看我!”飞鸟痛心,“她们哪个不是我!”

 

是害还是爱。掐变成了攀的手贴在她的后颈。像我们这颗星球,她攥起另外一只手的拳头,无力地砸向她。一面转到朝阳,必定有其对面在阴暗里。她栽倒在她的肩头。光的身后就是影,悲伤的尽头里住着快乐。她说我,为什么就不能是那个跨过一切失落与辛酸,在尽头处等你的斋藤飞鸟?

 

她说,我也是那个在这里等你的人啊。

 

 

 

38

一个礼拜半,之后大河剧的第一部要结束了。这剧追的,后半截因为某个人的发神经再也不曾好好看过。所以长时君到底是如何了,斋藤飞鸟为担心西野七濑而放弃牵挂他而感到怄心。插播的广告的时候电视声被调小了,木几那里莫名传来一阵叹气声,惊动角落里画画的西野七濑扶着快垮下的眼镜,抬头看了她一眼。

 

好好的沙发是从来不肯好好坐的。凝眸处看她,片刻又安静不语地埋头继续工作。生活步入正轨,手上开始有了和其他设计师一样的任务,而那件鸟羽服,她最终收起来,挂在自己的办公间,时时看一眼,也发觉这个世界的转动不曾为谁停下短短的一毫秒。

 

在门外被飞鸟拾回家,但心里的固执像头牛一样,不发疯更偏执。七濑始终坚持要离开,也许再找不到谁但就着模糊与飞鸟在一起对谁也不公平。她需要时间去沉淀清晰。

 

斋藤的态度更简单,都随着她的意思去。无非她要固执,就在她的固执上添多一层。说,你大可以不跟我在一起。但住是你要住进来的,想走就走你当住旅馆呢。也没给房费啊。西野七濑那当场无奈道,那我给你房费。

 

飞鸟皮笑肉不笑,你走近点,右边脸我给你挨一送一。飞鸟说,哪儿都不许去,就跟我眼皮底下待着,待到我赶你走为止。你若非对不起那最好别嘴上讲讲,这是补偿。

 

西野七濑无言以对,为此妥协。

 

广告结束,电视声又被调大。且打破两方都可以接受的平衡音量,思绪犹如一团乱麻,都被电视传出来的男主角凄厉的吼声搅得乱七八糟。西野抓紧一下脚趾,左手按住太阳穴。这个男主角,真的是够了吧。她带着小小的不耐放下铅笔,然后退椅起身,朝飞鸟那边走去。

 

坐在了她身后的沙发上,开始担心她老是坐在地下会沾染上寒气。西野的眼睛在镜片后边看了看电视,那里面正浴血厮杀,小笠原长时挂着满脸的血痕,前胸一箭,背后两箭,看得地上坐着的那个女孩手都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看来是难逃一劫。她躬了躬背,拉了拉脚边人的衣袖,示意上来坐。但很明显是一定会被无视的,倒是难以看见前面人的微妙表情,长时君又被小小无视,飞鸟早就分心,弯着嘴角,看到最紧张时心里轻快得正在哼歌。

 

七濑只能扶了扶眼镜,在身后随着她的视线一同望着电视。所以长时君,真是长加濑桑这个样子吗。到底是加濑桑只是刚好出演了,还是小笠原君原本就这么精瘦呢?所谓电视就是这样,大概就是说着再没兴趣,看着看着也能看下去。但也许是拍得好,总归是不陪她看就没法。西野七濑断了前面四十多集,一个分部结尾看得一头雾水。她又拉了拉飞鸟的袖子。

 

“啧。干吗?”飞鸟不耐烦地回头,虚着眼睛瞪着她。

 

西野七濑镜片后一双大眼睛睁得明亮精神,“不要虚眼睛。”她皱了皱眉,拉住了她飞鸟的手臂,“什么时候近视的?去配副眼镜来带,当心散光。”

 

“你就,超啰嗦。”飞鸟不遗余力地从她手里拽回了自己的手臂,然后扭回头。西野七濑弯了脊背,看着她有些无奈。愣了两秒钟,不自觉从沙发上滑下去盘腿坐在了飞鸟的身边。

 

看她侧脸,耳边发别过耳后,显露出她修长细腻的脖颈。小圆脸却有着这样分明的下颚线,若不是遇见的是自己,她哪能是这么心软的人。为谁纠结,最好不过让她陪你一起纠结。瞧她,变成多果敢的人,终于学会放过自己。

 

西野七濑静静地望着飞鸟,忽然问她,“快结束,飞鸟觉得结局能够好么?”

 

飞鸟扬了扬下巴,“当然能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拜托,这是历史剧。小笠原君要是没有一次又一次的绝处逢生,也难带着传奇色彩了。”

 

西野七濑弯起嘴角,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诶。也学着飞鸟那样抱着双臂,盘着腿笔直地靠在沙发脚边。“那他,现在是逃出去了是吧?”西野七濑问她。

 

“诶…”眼看着屏幕的画面呈现一幅黄昏平原上的天地辽阔之景,男主角正奔向雄壮的落日余晖那一边。“就这样结束了?”飞鸟激动,“不是吧…诶!交代一下那个救她的姑娘啊,人家还在山里等他啊!”

 

西野七濑看着她的手舞足蹈,抿起嘴,“不是还有下一部吗?”

 

“下一部谁知道到什么时候了。NHK的更新…”

 

“嗯?不是看过书了?”

 

“你不知道,”飞鸟正色道,“历史书没有那么多叽叽歪歪的感情线,比如这个阿真姑娘,我看八成就是强行加戏。”

 

西野七濑收回视线,电视已经开始播放着吵吵闹闹的广告,她低下头,淡淡地弯起嘴角。看来这叽叽歪歪的感情戏她是看得津津有味了。无从变更里也想找出一分一毫的差离,奇怪的浪漫主义。

 

空档的时候,空间里只能听见空调机呼呼的声响。她抻着脖子,就着安静要继续去工作。起身的瞬间手掌被飞鸟攥着,七濑低头,飞鸟抬头神色不明地望着她笑,“明天,没事跟我一同出门好不好?”

 

西野歪头,用眼睛仔细地问着原因。

 

斋藤飞鸟抓着她的手晃了晃,没被她慢吞吞地挣开真不错,她说,“阿幸回来,约我…叫我带上你去吃个饭。”

 

西野七濑蹙着眉,本能想缩手。飞鸟不耐烦,扣紧了她的手拽着她,“诶,你新车取回来开过吗,正好领我出去转转。不准跑。”

 

西野七濑泄了气,站在她的身边,脱力地顿在原地。大约是觉得有些窘迫和尴尬,飞鸟也不讲话了,西野忽然烦躁地搓了搓头发,“到底为什么会跟她在一起过啊…”

 

坐在地上的飞鸟笑了,“你都不知道,我跟幸啊,真是太残念了,在一起的感觉好得不得了。我们分手分得可伤心了。”

 

西野七濑神色一凛,弯下腰,抄过笑得贼兮兮的人的腰,抱她起来在沙发上好好地端坐。飞鸟乖乖地望着她,很近的距离里看她的眼睛,西野无奈柔下目光,“以后不要坐地上,凉。”

 

耍无赖。斋藤飞鸟翘着嘴角,勾着她的手,“今晚跟我一起睡。”

 

阿…七濑迟疑着,飞鸟爽朗一笑,大喇喇摊倒在沙发上,“不然我就睡沙发,反正你也爱睡这里。”她手腕一转,西野七濑跟着被拉下来,她自己又倒害怕起来,捂着脸怕七濑砸到她。

 

但是没有,飞鸟瞄一眼,七濑的手撑在飞鸟头的一侧,一只手还被她的手拉。呼吸相浸三厘米,放在她们之间,一向很好。西野望着她的眼睛,帮她理了理面庞的头发,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

 

飞鸟伸手摸着她的脸,静静地说,“我以后不坐地上,你答应我好不好?”

 

“什么?”七濑问她,“陪你睡觉,还是陪你去看你的,前任?”

 

飞鸟又哈哈笑起来,别着头一直笑。

 

西野七濑真的很无奈,提到前任能有这么开心吗?这可是抛弃你的那个人诶!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原谅!

 

“陪你睡觉可以,看她不要。”

 

飞鸟挂着笑,转回头,目光灼灼,“你不是不在意吗?”

 

“在意。”

 

西野七濑抿抿嘴,想起身,被飞鸟勾住脖子,又好近好近。

 

“七濑姐姐,自己说的,你对不起我。既对不起就该听我的,想想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吧!”

 

虽然并不知道她对她做了到底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但是…很好用…飞鸟又弯起嘴角笑起来。

 

同处一室,做一个梦。就是绕着对方转啊转。

 

第二日西野七濑起床抄着浅粉色的T恤,淡蓝色的格子褶裙套在身上,有气无力地收拾自己。飞鸟更简单,一身白色的收腰白布裙,蹦蹦跳跳的像个精灵。一个早起做早饭,一个晚起从卧室出来,在晨间的客厅相遇,飞鸟用手捋一把墨黑柔顺的长发,噙着笑一步步走近。

 

西野七濑把碟盏放在厨房的小桌上。斋藤飞鸟最终还是买回来给她放好,能有多糟呢,多得事于她的眼中,无非就是一张木桌的事。七濑走去窗帘面前欲掀开,又是灿烂的大晴天,唉,这可怕的夏日。

 

阿幸头发长了,飞鸟在离她远远的地方看见风扬起她已经及背的头发。过红绿灯的时候,又觉得她是长高了。配了细边的眼镜,还是白色的简单的衬衣撘着同等质料的长裙,人群中她锋利凛冽的气质如此醒目。那也是出类拔萃的感觉。真好,朋友变得出色。

 

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飞鸟和阿幸早在之前就开始手机恢复了联系。见面也无非把打字的句子变成了口述,分享起彼此的生活来滔滔不绝。西野七濑更好,像个拼桌的人默默无言地小口吃着饭,间或用手机联系着工作。完全状况外。

 

阿幸放下水杯之际,飞鸟要起身接电话。终于惊动这边这位局外人把视线粘在她的背上目送了好一会儿,阿幸架起十指搁在下巴处,饶有兴味,“一直都没跟你好好的打个招呼,西野桑。”

 

七濑也抬起头礼貌地笑了笑,“你好。”

 

“我不好。”小笠原似笑非笑,“你要跟飞鸟分手,她就天天拿着电话找我。”

 

西野七濑拿着这话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皱着眉从手机挪开视线,退了一下头不可思议。

 

小笠原幸撑着下巴,望着她笑了。

 

“这家伙喜欢你很久。”阿幸说话平淡无味的时候,是她真诚无奈的时候,她盯着对面的七濑,“喜欢到一点似是而非的东西也接受不了,就这样的清楚。”

 

“那我也想问你。”西野七濑望着她,“你若决定跟她在一起,不该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她也许心里永远放着另外一个人这样的觉悟吗,到头来为什么要离开她?”

 

假如是她不畏艰难地跟她在一起。是否会有西野七濑跟斋藤飞鸟的结局,飞鸟是否最后会变成那样。这多少的责任,又是不是也该归咎给这一位角色。西野七濑道自己懦弱地,也许又在向后退,可是她的心里是在为她真的很不平。

 

可阿幸兀自惊愕,“我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

 

诶?

 

“她…”说的那个她从餐厅的拐角处出现朝这边走来,阿幸惊悚地看了看飞鸟。就,你家这位臆想症比你说的严重多了啊,死家伙。

 

“你们,没有…”西野迟疑。

 

飞鸟走近,听话听半头,“你们?什么没有?”

 

那后来的饭大家都吃的各怀心事,只有斋藤飞鸟一个人最开心,吃光了自己的主食不够,还抢走了西野七濑碗里的。饭吃完阿幸还要去书店买书,想起曾经跟飞鸟一起散步买书的日子,道是从此以后她有另外的人陪她买书做这些寻常。时光毕竟一去不返,并无不甘苦楚,心里仍旧感怀。

 

趁着西野七濑去开车的时候,她还是友情提示了好朋友关于她女朋友的魔怔。飞鸟挂上习以为常的笑容——就那副死样子。

 

“这病啊,要早治。”阿幸走之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心理疾病已经成现代人的主要杀手了。”

 

“你看她还有救吗?”

 

“你选的,你加油。”

 

…真是贴心的好友。

 

去杂志社的路上,车开得又平又稳。食物在胃里轻晃着消化,午后零散的阳光温暖打在脸上,斋藤飞鸟坐在副驾头歪向西野七濑这边迷迷糊糊地打盹。

 

这种天气又没工作,多适合回家睡大觉。好好的被抓包,又要去主编办公室被磨着出道,飞鸟突然烦躁地睁开眼睛。

 

“你说我出道好不好?”

 

“出道?”西野七濑观察了一下前方的路口随即侧头看了她一眼。

 

“就是去当偶像,日后拍个戏,进个演艺圈什么的。”

 

…还能有这种发展呢,这位阿苏你真是了不起。西野僵了僵面色,迟缓地点了点头,打方向盘的应道,“要是有机会…大概也是不错的体验吧。”

 

“很忙的!”飞鸟来了精神,侧过身体对她认真地说,“我就,到时候天天忙。你根本见不到我。嘶——”话说道这里,飞鸟歪了歪头,眯着眼睛看着西野七濑,“也不对,我看你也是巴不得我这样。”

 

“没…”七濑诚实地笑起来,眼睛也弯。

 

“你看你笑得那么开心,还说没有?!不行不行,得去说清楚真不能出!”飞鸟举着食指在她在身旁威胁。

 

西野七濑忽然问她,“为什么阿幸告诉我你们没有在一起过?”

 

“本来就没有在一起过。”飞鸟喏喏小嘴,撤回身体陷在座位里假装看手机。

 

红灯停,西野七濑踩下刹车,“真是奇怪啊…怎么会这样呢?”她直直地望着前方空旷的马路。

 

阳光陡然强盛,飞鸟偏过头看她。西野七濑暗自琢磨,扣着方向盘出神。

 

背后喇叭声响起,试图用一个红绿灯的时间去想明白但不太顺利。

 

如若是真。好像,有一些事情也无视生命轨道真切地改变。眼下她踩下油门,将这些暂时抛在飞转的车胎之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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