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佛博主靳阿声

嘘。闭上眼睛,我就在你的四周。

KJ党员爱恨录——A景

#A景是什么鬼,A景是卡鞠写手里Aviso和景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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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其实是一群人闲来无事抽签写伙伴儿们的cp,因此有了本故事,如果这个乱糟糟的东西能成为故事的话……(跪。#

 

1

闹钟在晨间七点准确无误的响起来,夜里没扣好的厚重窗帘而今放了一方小小的阳光,她在床被里动了一动,阳光就正好抹在了她难掩倦容却仍是素颜也清丽的脸上。昨晚的加班使得她看起来相当疲惫,老实讲女人过了25岁还这么不珍惜睡眠,等待的她们的只有日渐的色衰和皮驰。


她这样想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眯着眼睛抿着嘴,从床上摸索着起来,随意地抬手将自己垮到胸前的睡袍又拉了回来。


景煦,英文名字Elaine,28岁,香港中文大学毕业,上市公司LGU的CMO。典型的职业女性,把生活和工作能够分开的相当好,工作中严谨自律还时不时常有工作狂人的倾向。不过只要下了班出了公司的大门,整个人又是另外一种状态了。


“我讲真的,你真的赶紧给我找个临时助理。Amanda一修产假,我再这样加班下去我真的活不了了。”


“难得你这样的工作狂人,也能告诉我你加班加的要废了……不过Elaine,春招过了,秋招没到,临时助理无非也就是个短期实习生。您老人家要求又多,这不行哪不行,我真的没法子应付您。”眼看着同事发展成好朋友,在这个公司唯一能够说上点话的朋友——HR总监Helena在电话那边连连告饶。


景煦叹了一口气,是她太挑剔了么?这不能怪她吧,前阵子连着面试了两个学生,一个看着漂漂亮亮的小女生,什么都好,就是工作能力奇差,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从头学。另外一个呢,这一个倒是什么条件都ok的,工作经验和学历样样不差,偏得大男生一身的pink小亮片,一进办公室的门就闪瞎了她的眼。


“好吧,你有什么人赶紧给我招来只要基本要求符合。Jason那个混蛋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故意整我??他一个产品改进要什么市场调研,又不是研发??竟然还要二级城市数据?以为我市场部天天闲的吃干饭等着他吗?”


“谁让他和你是副总位置的两个候选人。他不来找你的麻烦找谁麻烦。”


她们讲的是八月份公司副总离职,她同研发部的Jason论能力业绩贡献是副总的唯二人选这件事情。市场部的她,是海归,学历又高,能力手段都不在话下。然而在上海本地的上市公司里面,不善同高层交际,不会来事,香港背景非本地人的身份瞬间成了短板。相比而言,Jason是上海本帮人,且正好拥有了她那些不擅长的事情。优势与劣势共存且非常明显。


她从来不不甚在意这些事情,只专注做了自己的,且拼着劲的做好,做精致。这过程,自然在别人眼里,就像一个有些神经质的工作狂。只是,工作难道不就是应该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么。


景总监小鞠式表情包:不然还想怎么样?


不得不说,公司的HR还是很有效率的,Helena没两个小时给她甩了一份简历过来。景煦晨间在办公室坐下喝了一口水,然后点开了邮件。


季点。英文名字Aviso,本地大学在读研究生一年级,性别女……等会儿是女???景煦皱着眉凑近仔细看了一下方撇撇嘴坐正了回去。学什么……电机??那是啥……年龄22岁。工作经验,有过各大公司机构短期实习经历的理工科的,性取向成迷的女生。


景煦叹了一口气,拿起电话给朋友拨去电话,“Helena,没有其他的人选了么…”


“真的没有了。你要是着急就只有她了,不着急我可以再帮你继续看。不过我建议你别挑了,再挑你助理都回来了!就几个月而已啦。而且你找她不是主要负责研发部那个调研么,学理的,应该在网络问卷设计发布上比较不错吧。不管怎么说先试试?”


你司人力资源部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景煦看了看邮箱里那张季点的正面照,默了一会儿,点了确认。


隔天的面试过程相当简单,这个叫Aviso的年轻人并没有表现出与她简历有任何不符的一面。仅仅在面试的时候,Elaine就下定了决心先用着她。季点话不太多,只是在看见景煦的第一面的时候,禁不住看着她出了两秒钟的神。


就是这多出的两秒钟愣神,你可以理解为电光火石的碰撞。但作者要有言在先,这绝不是所谓一见钟情那样的故事开端。


倒是景煦真的看花眼了一个问题,她以为第一看看上去安安静静的理工科女季点就真的是是个安静的理工科,就算不是宅女,至少不会太要事情。谁知上班的第一天,这位实习生助理,就给她这个工作了五六年的资深营销上了一课。


Aviso在部门晨会上,对着Elaine花了几乎两个通宵设计出来的问卷从内容到排序,到页面设计,指标量确认,数据显示样式,发布形式种种之类的问题,公开的这一通点评,还全是负面评价。这目空一切,滔滔不绝的架势,把市场部一帮常年在Elaine手下大气都不怎么敢喘一口的小职员们,惊得周一病都没了。


其实谁都知道这明明可以在办公室里对boss有礼有节的提出,偏生的这个实习生666,一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总监有问题。很好,这真的很理工科。


她不小气,可并不代表职场的一些规矩她不讲究。景煦下了心思想为难她长长他的职场阅历,散了会便召Aviso进办公室。这人今日上班第一面,穿着自己的纯色体恤和修身的五分短裤。一根休闲的吊坠饰品从脖子吊到了肚脐上方,甩过来甩过去。


……是不是面试的时候她规矩工整的花格子衬衣太给人以麻痹性了。理工科照样能风骚的不像样子,文史科照样有格子衬衣扣子从最后一颗扣到第一颗的。地图炮真是不好乱开。


是没人教过她上班如何穿会显得合场合一点么?


景煦挥手让Aviso坐下,然后自己也解开了小西装外套扣子,坐了下来。


“有两点我找你来谈一下。”


“?”


景煦见她只是用眼神表达着询问,忍不住眉头又是一皱。


“刚才开会你说我设计的问卷,存在问题的重复,维度的重合。目标量不现实,城市之间的目标量没有根据城市实际发展情况更细致的量化。又说页面不合视觉审美,发布的形式不够吸引人,很好,我都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Aviso不动声色的听着,Elaine停顿了一下,“那这样好不好,你修改出来,今天之内。之后我把这个调研的事情全部交给你负责,这不是部门的首要工作你不要觉得太有负担。”


禁不住Aviso还是皱了眉。


“你说的多少指标量合理,可以,不过结束任务的时候,我也需要看到这么多。如何?”


景煦说完,倒回椅背上左右转了一下,看着她。


没听说过把整一个项目活动全交给实习生的,这不是穿小鞋难为是什么。不过就是没忍不住实话实说了一下,搞的这么小气。Aviso朝下弯了弯嘴角,然后点了点头。做就做。


她起身,准备领完任务就出去了。这个管饭吃的女人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来了,这一次是真的带上了不紧不慢的警告腔调,“我提醒一下你,季点。”


Aviso面无表情地转回身,椅子上景煦正抱着双臂用不甚友善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扫视着。


“明天来上班可以穿得,稍微正经一点吗?”


她其实想说的是,正式。结果话到嘴边一不留神就把内心想的那个词儿不加掩饰的表达了出来。这很坦诚。她放下了手,把自己的头发别在了耳后,想说点什么。但是这个口误解释不解释貌似都很尴尬。


Aviso干脆完全转了回来,正面朝向Elaine。


“总监,我记得前两天我投简历的时候看见的是贵公司的宣传语是创新,生活,自由吧。创新我倒是没什么了解,生活嘛应该是服务定位,就是这个自由好像我在一个公司里最能够体现自由的部门里是一点没得见。”她冷笑了一声,用同样的眼神,回望着她的老板。


——一身正经的无法更正经的衬衣西服工作装。她还能说什么?科科。


景煦眼看着眼里就在冒火,幸好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打断了她的大招吟唱。她不再理她,自顾的接起电话把椅背转向给了Aviso。




2

为了营造一种相杀的氛围作者真的智障又心累。按照套路还应该继续再打个几千字一万字的然而这是篇短文。那么接下来就该开始认识环节了。那么这个加深认识的环节要如何进行呢大家莫慌我也在想!


……


好吧,生病梗是可以的。大概这中间时间已经隔了快半个月了。Aviso果然被那份调研的工作折磨到了,实验室和工作间到底是不一样,一个实验很多时候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反应都在计划里,意外也都在设想中。而不是像在一个职场里,以人际与思想这种不着边际不切实际的东西主导的工作环节和任务。


一个东西的作用,引起的再也不是可预见的另一种反应。反而是脚踩了大兴安岭的一片落叶,没过多久西双版纳的花就开了。这种奇妙的看似完全没关联然而就是会发生的连锁事务,让一个人学工多年的人一时之间很难适应。


今天周一,一个礼拜内上班的第一天。然而平日亲力亲为认真准时的市场部景老板却缺了席。因此今天晨会也停了,早上办公室便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整个工作间都在讨论他们的老板为何没有预兆地不上班。Aviso倒不关心那个女的是干什么去了。老实说上层的事情多关心也没用,人家要出差要应酬关你们这些小职员什么事情。


然而仅仅抱着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还没一个小时,她就被叫到了一个项目主管的办公室里。30多岁的姐姐看上去很稳重的样子,指了桌面上不算厚的一沓文件。


“Aviso,你老板病了,在家里。这是她要看的我手里的项目进度表。她叫我这边的人拿过去,不过我们这个项目组一会儿有会要开,你是她助理你拿过去给她吧。地址我抄给你。”


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显然这位姐姐和阿声都不会容你拒绝的。AV宝乖,快给阿景送过去,嘿!见面嘿!(作者疯了。


简直可以预见的面对面各自生厌。Aviso按响门铃的那一刻,Elaine正抱着圣经做祷告。她亦步亦趋地压着胃走过去开开门一瞬间看见Aviso,脸瞬间又青了一层。她忍了一波疼劲儿,转身回走。一边走,一边指着饭厅的桌子。“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放完回去上班吧。”声音从没关门的卧房传来。似乎情况真的不太好,也不去看医生。Aviso迟疑着,走进客厅里,在走廊一端看进她的卧房里。


她疼的脸都发青了,还在抱着圣经在祷告?Aviso看着她一身的憔悴,突然心里就一阵无名火蹭蹭往头顶上窜。都什么时候了,不好好休息吃药,在做些什么无用功!那么一瞬间脑子这样想着,一下秒身体就遵从了大脑的指示。她以极快的手速抽掉她的经书,然后重重的合上在她跟前。


——啪。


床上蜷缩着的景煦,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仅仅过了三秒钟她清醒了过来就开始尖叫,“你有病?!把我经书抽走干什么?!”


Aviso毫无惧意地把书本挽在了自己的手里,“遇到困难就去解决,生病了就好好吃药休息,什么时候凡人能够学会将愉快的事情与信仰神分享,而不是天天拿些你们自己触手可及的问题去烦他老人家。”


景煦恶狠狠的盯着她,那么一瞬间竟然红着眼想把面前这个人推下阳台。老实讲圣经还在她眼前,主还告诉她要宽恕他们的恶。但她…至少此刻发自肺腑的,从灵魂深处的觉得……想把她推下阳台。


这该死的理工直男,狂妄自大的科学主义!


景煦铁青着脸,眼看胃痛折磨着她冷汗直下,现下动一动都是坠胀闷钝到极致的感觉,她咬着牙,费劲地掀开被子,然后双腿轻飘飘的沾地直立起来。Aviso倒在她面前开始有些着了急,她心里在翻滚着这个女人到底要闹哪样的念头,脚一下也就泞在那儿没动。


这么一会儿工夫景煦就挪到了她面前,她扶住她的肩膀,借着力从她手里把书夺了下来,抱在怀里,然后扶着肩膀的手,含着怒劲儿的,朝前推开了她,Aviso没反应过来,连连退了好几步,背撞在了冰冷的墙上。后脑勺也跟墙壁来了次友好的会晤,她好像醒了过来那样,睁大了眼睛,看着景煦又一点点的正在挪回了床上,她佝偻着护着经书。


Aviso无暇管自己的后脑勺,甚至想着这要撞傻了也得之后再跟这个女的算账的紧赶慢赶上两步扶住她,声音也高了,“你疼成这样还在到处跑,你想不想活了?”


但景煦甩开了Aviso的手,沉默着蜷缩进了被窝里。半秒钟之后,床上传来极为清晰又凌厉的一声:滚!


……


好的吧,哈哈,行的。可以的。Aviso双手垂在两边,直挺挺地站着,超静音空调机在现下这个环境里,都可以被听见呼呼的声响,根本没有不发声的机器!她盯着床上蜷起来的一团,神色复杂。你说自作多情说的是不是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狗咬吕洞宾说的是不是就床上躺着的这个女的?


心里憋了一团火,但是又无法对病人发。如果眼神是冷兵器,估计她也就万箭齐发了。她最终没说什么,转身拔步退了出去。来时没好注意到她的房子,而今一看也真的简单到太过不像样了——甚至就像是没住人一样半点没散发着生活气息。以至于,沙发上此刻唯一稍显的凌乱随意的她的钥匙门卡外套钱包,是如此的醒目。


Aviso想一走了之。


然而走到玄关就折回来了。心软是种病……嘴上能毒死人千百遍,一遇上真的事情发生……就好比眼下这种事情。上司,或者说,仅仅就是一个女人因为生病在家中无法自我照顾。她撞见了都没法儿做到视而不见——哪怕那个女的半点不领情,搞不好自己这出于人类对同类的基本同情心到了她那边还是要被盐一脸,她也没法坐而不管。


妈的,这一定是她发我工资的原因。拿人家手短!Aviso重重地拧着眉毛,纠结了一秒钟都没有就暴搓着头毛,走过去拿了她的门卡和钥匙。


景煦在迷迷糊糊的混沌之际,忍不住考虑一个问题。如果是这样这么快就死掉的话,当初还不如好好的谈一场爱情。


可她从疼痛中抽丝剥茧出来的理智又在嘲笑她。这都多少次了,不过是次疼的像要死掉的胃病。人生苦长,哪儿有那么快容易挂掉啊。报应,没得回选的。逃避爱情,终身监禁。


身边开始弥漫着一种烟熏的味道。该不会是房子炸了吧,她是谁她在哪儿。意识不到在清晰的白日梦境里面。疼痛在渐渐的消失,她好像身处在一片软绵里,柔软真的带有沉溺性,会让人沉迷其中无法抽离。她怀念起她的怀抱,真实,馨香,来自她发肤深处那种明朗的香味和从内心开始就化成一滩水的温柔,让她想念到快发狂了。


像在一条漫无边际的大河里浮沉太久,水流湍急还三番四次要将她淹死。她走的久久的,终于抓住一块浮木。


“诶诶诶!松手松手!这这么还带抓人的呢!”Aviso半弯着腰小心地端着杯子,喂她吃完药喝点热水。没承想没隔两秒钟就被床上这个睡的晕乎乎的人抓着胳膊。


这要不是她手劲儿大愣是稳住了水杯,一杯开水就要全浇Elaine脸上——虽然Aviso是有这个冲动的。


眼下她毫无意识,Aviso换手把杯子接了过去,放在了床头柜。便伸出手去固定住她不安分的、抓着她可劲儿摇的手臂。越想稳住就越不安分,她的手腕被她单手扣得紧紧的,Aviso怕太大力弄伤了她,只能反复地转动手腕,以求解脱。


这样被人死死钳住的感觉莫名其妙的让人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惧。


她在汹涌的河流里,夏季雨水暴涨,浪又高又猛,还有致命的暗流。她高举着一只手,浮木要离她而去。任是她死死地抓住也好像什么抓不住。在河里面的一块救命的木头,竟然像大海里面的海市蜃楼。温热的水没过了她的眼睛,她近视的眼里竟然远远的,就清晰地看见她的脸。


“梓凌!”


她大声的喊。你一定是来救我的。


“梓凌……”


可岸上的她,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她遗憾的微笑。


——你救救我吧。



无声缠斗了快十几秒,景煦闭着眼,痛苦的神情在脸上一览无遗,她翻过身用两只手Aviso的胳膊抱进胸前。Aviso姿势相当别扭,还听着她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很好,看来这又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这个故事的另一位主角啊她是群演啊可以放她去领盒饭吗???(声总:不可以,你是猪脚!你就是明星!你是star!


Aviso无语问苍天。扭着胳膊和上半身,强占她手臂的这个女人现在安静了一会儿,她没办法,微微地坐在了床边,靠近她的脑袋。进公司半个月,这天天不苟言笑,皮笑肉不笑,笑里藏刀,不笑也藏刀或者时不时常直接亮刀的——她的上司——她是一度在背后念叨一个28岁的老阿姨一定没对象,没谈恋爱,没性生活,内分泌失调。


而今看来光鲜背后谁都有难以言说的伤痛吧。瞧见的,不能瞧见的。


Aviso沉静下来,叹了一口气。她睡得太凌乱了,她一只手抱住景煦的腰,轻轻的扶正了她在床上。她还抱着她的右手臂。Aviso坐在她的床边,干脆侧身揽过她在怀中。除开有点姿势暧昧,好像却是两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她把她面上挣扎乱掉的头发轻轻拨开,一张稍微平和,却始终不得舒展的脸,汗在额上微微浮起。


你说你问你的主什么,Aviso摸了摸她的头发。救你的上帝明明就在你的心里。




3

于是她们就在一起了。


因作者实在太懒可不可以以就在这里收尾了不可以好的。


但她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只不过不是那种在一起。是住在一起了。那看到这里阿景和AV宝也肯定质问阿声,这踏马的也太快了啊你这个黑心作者好歹考虑一下人物和剧情好吗???


那好吧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第二节还没有结束。夜里她睁开眼睛,心里有很强烈的感觉天已经黑了。又是这样疼得昏睡一天然后又无助醒来的时刻。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痛不痒的,是饿了,也是痛完之后却像没事发生过一样的,空落感。侧头去看床头柜的时钟,却不经意发现了水杯和药片。


她扶着头起来,寂静无声的卧房。她只记得自己赶走了那个自大无礼的助理,难道是自己之后迷迷糊糊地起身去找了药吃吗?


这样想着的Elaine慢慢地起身,手指碰碰水杯水已经凉了。时钟指向了七点,城市的傍晚声响开始在她的耳边苏醒。汽笛声,汽车声,广场舞声,由远及近传来。


房间是隔光效果太好了。开门豁然的光亮刺激着Elaine的眼球,她虚着眼,迷茫地望着这一方客厅的光亮。厨房响起灶火的呼呼声,她转过客厅,就看见某个小助理——她嘴里自大无知,单细胞理工科直男——Aviso,在灶前忙碌的背影。


讲真,如果不带着感情色彩来评价,那么景煦会觉得她其实举手投足会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果断干脆的利落感觉。而这种感觉会让她觉得,嗯,那种词语该怎么来用比较好,帅,还是酷?


在安静的,属于自己的领地里这样看着没有攻击性的她。好像,这么一个人,也不是那么的招人讨厌。


是吧,可能是病痛初愈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甚至是很软弱无力的宽恕心。她在须臾的时间内,站在原地没有动,也不想计较跟她的过节和碰撞。


Aviso开始盛白粥,小心翼翼。


嗯?为什么她没有走??景煦如梦方醒。


等到Aviso转过身来的时候,景煦正横着眉毛站在客厅里冷冰冰的看着她。


简直看的让人想举手投降,季点暗自提了提眉毛,放下了粥碗,竟然真的举起了双手!?


“okok,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马上就走。”她已经深知了她不识好人心的脾性。


谁知Elaine皱着眉头走近了,先是狐疑地看了看碗里的白粥。随即抬起头警惕地盯着Aviso,“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不是不是。您想多了。”Aviso想起了被她生着病还饱含着的暴力所支配的恐惧,睁着无辜眼睛摆摆手,随即立马朝玄关飞去。


景煦拉住了季点的胳膊。“是就是。”她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了视线松开了面前的Aviso。桌上的粥尚滚还在冒着热气,她叹了一口气,“老毛病了。谢谢你。”


Aviso放下了装作的拘谨胆小,站直了,直视着景煦。“总监,生病了就要看医生,胃病这样子已经不是小毛病或者老毛病的问题了。”


“哦?你在关心我吗?”Elaine抱起双臂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Aviso为她突然而至的放松与玩笑稍稍松一口气,她转过身蹲下来,穿着自己的鞋,“是啊是啊,是在关心你。我没有反人类倾向…”


她再一次直起身,扬起下巴,“我关心每一个同类。”


“嚯,那您可真的是比我还有信仰了。”景煦靠在了木质的桌子旁边,不紧不慢地应道。“那我实在太应该感谢你无差别的博爱了,just like Father.”


“Welcome.”Aviso推开大门干脆利落地迈出脚,“可惜我是无神论者~”



眼瞧时间就奔着晚上七点半钟去,她真的因为Elaine这个女人耽搁了一整天的时间。而今这个时间点干什么都尴尬,除了跟黄浦江面对面交流人生,体味感想。


其实季点原本是在傍晚约了一个房东见面看房子的。她而今在浦东这边上班,离地处浦西城郊的学校隔着转趟公交还要倒两班地铁的天人距离,早上不七点之前起来那就是分分钟迟到的节奏。这也就算了,同宿舍两个舍友,一个赛一个的睡得晚,晨间稍微的响动都能换来龇牙咧嘴不满意的啧声好几遍。也是实在听得都烦了索性搬出来的想法就这样一直萦绕在了心间。


魔都租房子,其实本作并不了解。不过设想了一下妖都那片的场景,估计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概括而言就是一句话,麻烦也很耗费精力。想方便舒适必须花血本,不想花钱就只能纠结着硬件和环境。


Aviso读研之前都没有考虑过在外面租房子的必要。也是这份工作之后发现了出了学校就要身处社会的必然性。大了,便是不差这些钱也不好意思再过多麻烦父母。因此房费不能太贵,租房子是为了上班,因此离上班地点不能太远不然租房子就没意义了。环境又不能太吵太不安宁。她是网上查,街道里跑着好不容易找了眼下这间小单间,跟房东约了两次了。眼瞧着人家老板就威胁着说再不确定就租别人了。


结果今儿又没去。


……


这时段的江边上正热闹,她想想自己还没吃饭。有点饿又不想吃,想凭江思考一下人生吧,又嫌吵。所以说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真的是个尤其尴尬的时间点,干什么都是可以干也可以不干的中间,等什么也都是要来但还没到点的时间。


后来她在想她跟她的关系是如何的。为什么会走到认识的那一步。又为什么会,怎么走都走不出那个认识的怪圈。好像怎么样转,怎么样绕,都是仅此而已。


恰她的电话响起来。Aviso抽出一根烟,一边抽一边无声的笑起来。


看吧,多及时,又多无情。因为她只属于你最孤独,最寂寞,最脆弱的时候。永远的,每一次,毫无差错的,只陪你这一段,逾期不候,过期再见。


她把烟放进了嘴里,推开火机盖的那瞬间按了接听键。像两个世界的成功连接,她默然地吐了一口烟雾,然后静听她那边的时空回响。




4

好很好,为什么我都换到了第四小节还没有解释她们两个为什么要住在一起??

(因为这很煞费苦心!好吧作者是个辣鸡。


Aviso才是真的有冲动把面前这个坐在办公椅上,举止沉稳面色冷漠的女的从阳台丢出去。她前两天是因为她才错失了一处自己花了好多心血方找的一种各方面都很满意的房子。结果人家阿婶也不是个软性子,放了三次鸽子,一早就转手租给了别人。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Aviso还要继续忍受起早贪黑、被室友嫌弃的好几个月。


结果她现在还好意思坐在办公室问她:为什么一个月起码要迟到一半时间?


“迟到可不是个很好的习惯。公司不喜欢,我这里更不允许。”景总监放下HR那边报出来的本月出勤表,仍是冷冰冰地盯着面前这个助理。让人心底暗暗起怒气的是,对面这个要逆天的助理,又是一副爱听不听,爱理不理的样子。


现在招的新人都这么能耐这么本事吗?为什么不上天??


“我也不想的啊,”小助理摊手,“倒车,塞车,司机开的慢。种种因素的作用下,都能促成了这件事情的发生,我也表示很遗憾。”


遗憾?竟然不知悔改还强词夺理恶意嘲讽?景煦把考勤表拍在了桌子上,“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需要我给你一个表扬吗?迟到是什么好习惯?!”


Aviso再一次提了提自己的眉毛,“我从来没认为迟到是一个好习惯。我也只是在陈述我的客观条件。”明明马上就可以不用迟到的,还不是因为你。


迟到还扣工资,要是可以,谁愿意干不守时还扣钱的事情。竟然还怪我,Av宝宝委屈。


“这分明是在找借口,你要路上塞车,师傅开的慢,等不来车你不会早点起来吗?我不信你六点起来乘车会迟到!”


“你为什么不六点钟起来?”是人干的事吗,“我们是社会主义,你不要妄图搞万恶的资本主义那一套剥削劳动阶级。”说着Aviso还配合言辞激动地站了起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Elaine一双眉毛皱到快贴起来了,不是合同已经签了她真的很想叫她明天别来上班了。“上班别迟到难道不是基本的职业素养吗,你以为有多少老板会这么耐心的听你在这边胡说八道?”


“说的就跟你们公司没扣我工资一样。”Aviso小声嘀咕。


景煦楞了一秒,双手交叉抵在了下巴上面,“季点。”来了快一个月,她第二次叫她的中文名字,每一次叫都是要暴走的前兆。Aviso自然听得明白。


“你要是就这么几个月都不能安分守己的待下去,那我们公司留不下你。要是想留下,就给我乖乖地上班准时打卡,听明白了吗?”她挑着眉,微微笑着盯着Aviso.


搞什么,明明就是不合理的制度。上班准时这种东西又不是真理和与生俱来的人类法则。说白了不就是为了方便计算工时,工时这种概念也是来自于科学的管理,科学管理的本质是为了提高员工的利用率,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就是最后还是资本主义的剥削和压榨。这都什么年代了,互联网时代了,还在搞工业时代的那一套管理,你们破公司药丸。


心里有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可Aviso面上安稳沉着就像远古的巨石阵。侧头看了看一旁的落地窗,从14楼看出去能看见好多楼层的半中间。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


Elaine也看着面前的Aviso。其实对新人真的不该这么凶巴巴,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当然不可否认的也是,这一位新人有点歪长了还不给别人掰正回来。自己当年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是如何起早贪黑的忙生忙死的。不下工夫,自然得不到想要的成长。


但其实这里面也存在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个人所追求的,耗尽心血的想要的。可能在另一个人眼里,不值得一提。人与人之间从一开始就存在差异性并非说是谁掰正谁。


想到这里,Elaine放下了饶有兴趣架起来的双手,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像是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争论又拿不出解决方案的愚蠢交流。


“为什么不考虑在外面租房子?洋泾,张江,金桥那一片。房价没有那么贵吧,也在地铁线上。”


“没合适的。”


“你找过了?”


“找了!”Aviso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重新拉开椅子又坐了下来。


其实有个问题景总监真的很想问,是她很没有上司的威严吗?是她长得相当和蔼可亲吗?


明明一整个市场部甚至别的部门看着她都虚的要死,为什么这个下属总是一副无法好好把自己当老板来恭敬对待一点的态度?眼下她还在腹诽,季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因为正好说道了她的炸点,“我好不容易在离公司稍微近一点的地方瞧见了一件单间,结果因为三次不去看房子,人家租别人了。”


“你为什么不去看房子?”


“第一次,给你加班。”


“第二次呢?”


“帮你修改问卷。”


……


“第三次呢?”


沉默。对面人撇撇嘴角。


中国人的非语言沟通也就大概是中国人能明白了。这要是放在国外谁明白你不清不楚的不言说。她喜欢那种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简单直白。但是在国内,她也时常的庆幸着自己是个中国人并且有非常敏锐的非语言沟通能力。没错,是能力。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EQ。


“所以你这说了半天是在怪我?”景煦用手指着自己,难以接受这种欲加之罪。


Avsio再一次站了起来,这回真不打算再继续跟她胡扯下去了。一早晨来上班,啥都没干,先跟老板撕了半个小时的逼热身,也是没谁了。椅子让她单手拎着规整的放好,季助理准备鸣金收兵。


Elaine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我没有怪你,这也是事实而已。虽说事实有指向性,至少从我的角度出发是真心的没有把这件事怪你头上。我会继续找房子,也会尽量起早一点,争取少迟到。能保证就这些,没事我先出去了……景总监。”


说完也不等总监答应与否,转身就朝门口走过去。手触到门把还没有拧开。


“你…”,她不期然的声音把她拽了回来。“除了抽烟还有什么不良嗜好吗?”


Avsio转过身一本正经地纠正,“抽烟并不是不良嗜好。”


然而提问者显然并不在意这个,她接着问道,“确定你只做四个月,做完成这个调研项目就走人?”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以为研究生不忙的么!”Aviso回敬道,“干什么,你又打什么主意?”


“给你个选择吧。”景煦收拾了桌面上有些散乱的文件,抬手看了看表,十点钟她还有会要开。“我可以给你提供一间房间住在我家里。你是我的下属,房租自然不会太贵。我只有一个条件,保持安静,不能在房间里吸烟。三个月到了你离开。如何?”


说完她已经步到了季点跟前。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不然Aviso也不会就这么愣在了原地。景煦近距离看着她这幅走神的傻样子,忽然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她稍微掩饰了一下,错开Aviso,拧开了门把,“啊对了。”


她冲她好心情地眨了眨眼,“我不是阿婶房东不给三次机会,今天之内你要答复我。”




4

啊,这小区,这棟数,这楼层,这门牌号。上一次来还透着一股陌生劲儿。才一两个礼拜再来啊,这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欲语还休,让人感叹的,人生啊。


显而易见,那天Aviso没用一天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内就接受了她上司的,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好的不得了的提议。然后,过了一天,到了今天,也就是周天,她就收拾妥当,背着行李站在了景煦家门前。


开门是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粉红色运动服在面前。落了班的景总监,在家是带着黑框眼镜,头发用防滑笔随意挽在后面的居家样子——跟公司里那个穿着一丝不苟的制服带着隐形眼镜化着精致妆容的形象大相径庭,跟上次不经意间撞见的那副柔弱生病的虚弱又凶悍的模样也不太一样。今天的她,是放松自然,又健康的景煦。


怎么又呆了起来?大概看多了她强词夺理喋喋不休的样子,所以这样难得的呆滞样子总让她忍不住地,莫名想笑。她侧过身,给季点让了一条进门的道,无声的请进。


Aviso的行李诸多简单,一个大的旅行背包足矣,去到自己即将要睡的那间房间,才发现房间已经被人收拾的干净妥当了,床单也换上了新的。她简直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除了她以外还有另外的人一直在这里住着,什么一三五她她她,二四六他他他,周日景大王微服私访雨露均沾,体察民间“疾苦”。


什么乱七八糟的脑洞阿景看到这里请不要打我谢谢。


Elaine靠在门边,扶了扶眼镜,“别太感谢我了,当你入住我给你的赠品。床单,被子,房间服务。”


房间服务,我是真的没想多的。Aviso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转过身恭恭敬敬地给景煦鞠了一个躬。但景煦站着没动,抱起了双臂,“我的要求很简单…”


“我知道,”Aviso举手,“不在室内抽烟,安静,整洁。”


“不止。”景煦考究地打量了她很久——闷骚挑逗的中分挑染发型,一身白净衬衣扣子却解开了两个,中规中矩的休闲裤子裤腿却卷得细细整整。她玩味地点点头,“小姑娘什么的,这几个月之内,就不要往这里带了。”


……哇这个女人,真心的,没事去谈恋爱好吗。盯着别人瞎打量什么啊,Aviso瞬间脸红,“你不是歧视吧……”


歧视。景煦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旋即拍拍门框转身离开。



她终于发现从一开始见到她的那种奇妙的矛盾又统一的,难以细说的感觉。


一个阳光充足的,慵懒的,无所事事却又全然坦然的周日午后,她眼中的她,侧躺在沙发上,认认真真地读一本国学。大概是文言文读起来有点拗口,她慢慢皱起了眉头。然后,又不知道看到了哪里,鼓起了两边的脸颊,像塞了两个小包子,气鼓鼓的。她会漫不经心地抽出绾发的笔,一头乌黑的飘逸的中长发泼墨一般洒在肩头。


季点靠在客厅的墙边,浑然不知地看入迷。


所以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人,可能每一个人类都不是只有一面,当你见惯了其中的仅此一面,看不到她的其他面,又或者没机会,不够努力去观看她的另外一面,于是就此觉得她无趣或者难以接近。但其实真实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我们每一个人在社会化的过程中,都生成了一个防御机制,用于抵抗一些多余又无聊,又非自己想要的交互信号。而同时我们与生俱来的对世界的天真好奇和善意温柔,却又存得满满的,留以等待,送给我们喜欢的人们。


Aviso有幸得见了她的一面,两面,三面。其实抛开工作时那些已经受成型三观影响的彼此完全不同的选择,和生活里那些因看待问题角度不同而产生的丝毫不同步的想法,她不会觉得她是个与自己完全不想去接触的人。


何况她还长的好看呢。何况她还给自己发工资呢,何况自己现在还住着人家的房子呢。Aviso低下头暗自笑了笑。


她初来乍到,简直堪称安分守己。完全不似在公司那一副张牙舞爪嚣张至极的样子。其实Aviso本身并非多乖戾的人,说是安静一点,两个人当真就安静了一下午。景煦一直躺在客厅里看书,季点就在房间里装好电脑听歌看课件。


直到太阳落在远处高楼的半中腰,火红的晚霞映在了天边,像一块泼彩的画布。景煦揉揉脖子,抬头望了望天边,低头看了看手表,朝前看了看客房,又侧头看了看厨房。合上书,翻身起来,拖拉着布拖鞋到了客房门口,小助理的房门没关,就一个专注的背影一动没动地坐在电脑前面。


景煦敲了敲门,单手插着腰站在门口,Aviso回头,有点迷茫。


“不吃饭?”


“吃啊,吃啥啊。”季点眨巴了下眼。Elaine挑眉,这意思是,等着她做?合着找了一个祖宗回来,啧。


Aviso眼看着她的表情,有些疑惑地摘下耳机,起身过去,抓住她正准备转身的手腕,“我的意思是,”她看着她,点点头,“你想吃什么,我做。”


是不是她正儿八经的脸太搞笑了。


景煦想稳住自己总也忍不住泛起的笑意。不经意间挣开了她的手,像是随意地提起,“其实你那天的白粥我觉得还挺好喝的。”


Aviso已经走去了厨房查看冰箱,“你的意思是你还想喝白粥?白粥能喝出什么滋味?”


Elaine在大厅里站着,把头上绾头发的笔再次取下来,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白粥…白粥仔细喝也能喝出很大滋味的,你理工男不懂的。另外你随便做吧……”


她走近了厨房,见季点正在驾轻就熟的给自己围围裙。


“随便做点来吃。”她重复了一下。然后又回到了客厅捧起了自己的书来读。不知道是不是独身一人太久的原因。就因为一个人久了,所以忽然而至的傍晚陪伴才让人有点很难适应。这莫名其妙,突然冒出来的温馨感让她觉得有些尴尬的别扭和愚蠢的难为情。


Aviso一无所知,还在取下菜板和菜刀无奈,“随便可算是最难做的饭了。”


是要两个人一起住的样子,明示暗示痕迹体现在大大小小方方面面。或者该调整一下心理状态,把一些陪伴和分享当做日后的常态。又好像太过认真和严肃了,是不是应该放松一点不应该太过放在心上呢?单身久了真是弱鸡,稍微的靠近与接触都会让人的心底带起那么一点点无聊的烦恼。


想想还明明是自己叫她来住的。


Aviso从浴室的一团水汽中走出来,看着景煦盘腿坐在沙发直勾勾的盯着电视走神。有些陌生和不自在感,不会因为在一起聊两句天,吃几顿饭,共同在一个打发一段时间就能快速消灭掉的。想说来日方长,却又有些疑惑着,不清不楚这方长会长到哪里去,想着无非住着三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根本无需太过放在心间。


可是地球上70亿人,平均每个人的一生会遇到2920万人。这么多人里面,能跟你互相看见的人是多少?能跟你点头微笑的人是多少?跟你驻足寒暄的人是多少?而能跟你推杯换盏把手言欢的人是多少?跟你低头不见抬头见共处屋檐的人又是多少?


是不是所有的相遇,都应该被珍重对待呢?


她明白她,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从第一眼开始,就有一种故人相见,久别重逢的错觉。




5

后面住久了,Aviso和Elaine才纷纷发现自己多虑了。什么陌生人之间共处屋檐的附带的迷之尴尬诸如此类重重忧虑。完全的,多虑了。


为什么。


因为两个人忙飞起来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在一间室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研发部的难题,让景煦找来一个实习助理也就是季点之后,便也全部交付给了她。反正那就是对手的一个刻意刁难她根本不放在心里。反而是最近她要争取一个国外产品的代理,整个人都忙得起飞了。这不是夸张用法,是真的起飞了,先是飞去澳洲一个星期查看这家公司产品的生产工厂,又从澳洲起飞直达英国留了四天谈合作,好容易死磨硬泡的,人家歪果仁答应来上海看看代理公司的实力。于是立马她又飞回上海准备接待事宜。前前后后马不停蹄的,竟然就交代了将近三个礼拜进去。


与此同时,Aviso同样没的闲,比起那个在全世界满天飞的上司。她好像要质朴一点,研一狗开始进入了stand by的状态,课表一排出来,在工作日的课幸好还不会太过影响上班,周六周日的课就密密麻麻排得没眼看。


持续这样的状态到当下。夜里景煦刚从机场回家看到阳台上抽烟的Aviso都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不是周日上课回来都要快十点了么?她看了她两眼,一身清凉的站在外面,抬头拿着夹烟的手指指点点,好像在数星星。


这不好好学习的小孩子。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拎着自己的行李回了房间。


什么都东西懒得管,只换上了舒适的睡衣在床上没多久,睡意就袭来。她是太想念自己的床了,时差都是小事情,反而就是因为去到国外时差还没倒过来就回了国才更加疲惫。这么一会儿躺在床上眼看着就要睡过去了。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人来到她面前,暖黄的落地灯光被人生生挡住了一片。睁开眼是Aviso一手拎着提琴,一手捏着弓,垂手看着她。那表情神奇的就跟发现了活化石一样。


景煦见到是季点,又合上了眼。“出去啦,让我眯一会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感觉很久没见过你了。”Aviso睁着好奇的眼睛抱着琴,弯着腰在她的床边。


景煦烦死了她。不要搞得这么大惊小怪好吗,她翻身起来,眯着双眼看着她,“你不是上课吗?为什么今天这么早回来了?不好好学习?小孩子,天天就知道抽烟,翘课,打游戏。国家的未来就给你们毁掉了!”


——什么鬼。


Aviso悻悻地站直,拎着自己的琴表示不想跟她再谈下去了。不是一路子的人,很难相爱。稍微的示好波就被对方的干扰器完美屏蔽掉了。


一通乱怼的景煦又关上了眼睛。什么都没搞,妆还没卸,行李还没收拾,资料还没整理,报告还没写。


脑海中忽然想着门外Aviso拎着她的琴,想来是要在还不算深的夜里拉琴。自己也是住在一起之后才知道Aviso会拉小提琴,还并非半吊子那种。倒是她不常拉,但偶尔拉一次不是非常的雀跃,就是非常沉闷。


心里竟然隐隐地在等待着她的琴声响起——毕竟第一次曾听得入了迷。怎么说呢,乐器声这种东西,能拉成悠扬婉转的曲调的,就算是再不合时宜也能让人配合此情此景去适应。音乐就是音乐,到任何时候都变不成噪音。


可惜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


还莫名其妙的瞌睡没有了。


很可笑是不是,不是被她的琴声吵清醒,而是等她的拉琴声把自己给等醒了。也是没谁了。景煦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无奈地从床上爬起来。她把门拉开,客厅里安静且漆黑。连带着Aviso那间房也是黑黑的。


那么不出意外又在阳台抽烟了吧,Elaine啧了一声,按开走廊的小灯,然后转过了客厅去向阳台。落地窗很意外地开着,有夜晚的穿堂风拂面吹过。Aviso坐在那方阳台小空间里,静静地低着头擦琴。上好的巴西木琴身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那光亮映在了脸上,她平静不带情绪的脸庞竟在她此刻的眼中,看出了一股万物俱籁中永恒与流动的矛盾与和平。怎么会这样呢,遗憾和释然仿佛都是眼前这个人。


也不知这样静止了多久,景煦忽然叹了一口气,走近她跟前,问,“不按套路走,你为什么不拉琴?”


Aviso抬起头望着景熙,稚气一笑,“你睡觉,我怕吵到你。”


勾起嘴角,Elaine倾身靠在玻璃窗边,侧头想不屑一顾。是嘲笑她这简单的,不知道在多少个小妹妹那里得手过的、但是却被自己一眼看出的勾引人的套路?还是嘲笑自己竟然在此情此景,很不想承认的,为着她,明知道是套路可还是忍不住心翼轻扇了那么瞬间?


她垂下眼帘,居高临下的看着季点,“我跟你很熟吗小孩儿,你不是半个月前还在背后骂我老阿姨?”以为不知道,她就笑了。


简直明刀明枪的挑衅,换作平日,一定毫不犹豫的怼回去。然而Avsio此刻抱着她的琴,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像是有些感慨,她晾了晾自己的身体,一身的清凉。


“我今晚看见你回来了。挺开心的。不知道为什么。”


她琢磨了一下,“虽然跟你没啥太大联系,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甚至都是不对盘的人。我没有上完课,觉得有点闷。逃离了规则和安排,遇见了不期然。可能就是那种开心吧。”她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便垂下头继续装自己的琴。


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装琴,等扣子扣好,严丝合缝的琴盒。Elaine忽然伸出脚踢了踢了Aviso的脚踝骨,神秘兮兮道,“诶,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Aviso起身,把琴盒拎在手里,冲她点头微笑。景煦歪着头,扬起坏笑,深以为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容易吸引到你。况且又是我这么有魅力的姐姐型。正好就是你们这样大的毛孩子喜欢的通款。”


“……真是不幸,你嘴里那个,你们这样大的毛孩子的你们里面,恰好的,非常遗憾,巧了,不好意思的,没有我。”她错开她,走进了客厅,“我的爱好是年轻鲜嫩的肉体,对你这个28岁的老阿姨并不感兴趣。”


……


老阿姨你妹啊!




6

没太多工夫搭理那个单细胞工科而今再加上一条猥琐变态色情萝莉控。(Av宝:??? 的直男。


Elaine新一周开始忙着接待英国的客户。晨会上Jason又在冲她开炮。那个猥琐变态又色情的助理实习生怎么就是不靠谱,调研问卷改完这么久,也发布了快两个月,竟然回收数据连一半的目标量都没有达到,她刚从国外回来,还什么都不清楚,会上被研发部这一通嘲讽。连带着还被请去了60楼坐了一坐。


简直神一般的配对,她到底是怎么可能最后会跟Avis…(等等等等,角色吐槽归吐槽不要跳戏剧透……


从楼下下来回到部门办公室的时候,正看见Avsio趴在电脑前睡觉。何等奇葩的员工,景煦拉住走过的文员,想让她叫季点来自己办公室一趟。结果拉住了小职员片刻又松开了手,接着微笑着抱歉,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以为存心找茬的一项产品改进需求调研,竟然今早被大老板在会上严肃的提起。那意味就再明显不过——这也是算考察项之一。一瞬间简单的工作就被赋予了深层次的内涵。她没有叫Aviso,是忽然也明白,这个工作其实再简单交给她也不合适了。她不熟悉行业,不熟悉背景,再全部交给她,只会自己坑自己。


景煦把问卷页面打开,分别是北上广深四大城市的数据提交量。只有那么一点点柱形图。她刚想关掉网页,却不经意发现了网页上一处,“问卷是否开启”


关闭。


关闭???


再把问卷一点开,原先十多个问题,而今只有三个问题孤零零地挂在电脑屏幕上。


景煦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刚想拿起电话让Aviso滚进来,项目助理又在线上跳了对话框出来:英国来的客户今天下午两点到沪。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半,她还要去安排好展示卖区和之后的宣讲,晚上还要陪着吃饭应酬,今天算是没工夫抓着她来纠结了。最好是给那个死混蛋一天浑噩的时间能让她想好自己要怎么死。


Elaine步出办公室,狠狠地剜了不远处的Aviso一眼。


而Poor Aviso宝宝眼下什么都不知道。她夜里没睡好,失眠。很严重的,似曾相识的失眠。她曾在一段时间内品尝过很久这滋味。而今因为相同的原因,再一次体会。


再加上那晚叫某个老阿姨老阿姨之后,收获了来自老阿姨的以年龄为基础成几何倍增长的怨念。这几天的Avsio过的身累又心累。所以也是的,有些大实话,真的是不能讲的实话的。尤其女人这点年龄岁数皮肤身体容貌妆容裙子衣服高跟鞋手提包首饰爱好和体重……(。



然而她不没料到。夜里没能等来她的问责人影,却等来了她的征询电话。景煦在人声嘈杂的室外,皱着眉问她,“喝酒会吗?晚上跟我一起吃饭。”


Aviso正努力对着屏幕聚精会神,一听喝酒就分了心,“喝酒,喝啥,红的黄的白的?我先说,像白酒这种极容易勾兑的酒,不是茅台五粮液我不喝的。至于红酒嘛…最近喜欢喝澳洲的,干红甜酿也都行吧,喝不到年份好的,其实大部分也就一个味儿了。至于啤…”


很好,问对人了,一听就是老酒鬼。景老板冷笑一下,“上海老黄酒,爱喝不喝,不喝扣工资。”


……???


日后饮酒无数的的老司机Aviso一想到她被某个鬼写手写到跟外国人拼黄酒拼到几近晕厥人事不省的场面,一定会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哦不,是唾弃死那个写手的。


那晚上在景煦心里设想无非就是跟英国人来个本地酒的尝鲜和品鉴。她有胃病,不能喝烧酒,这才叫来了季点。谁知Aviso那个混蛋一来画风就全特么变了,谁知道她是泡过多少夜店,一来就举起一瓶子老黄酒……太少了。


我跟你们讲这种酒我们中国人都用碗喝的。


……


接下来三只外国人和一只Aviso,当着一个Elaine的面,开始一碗接着一碗的喝烧酒。


最后直到结束之际,老外还在身边人搀扶下站不稳地冲景煦比大拇指,“Elaine,n、nice,u,and,ur……assistant,hey what’s her name??”


“Goodnight,Alan,I ’ll see u tomorrow.”她微笑着目送别人离开,直到车子开远,方垮了一张脸,转过头看着背靠在门柱子上垂着头深深喘气的Aviso。


她在她喝到第十九碗的时候,发现了Aviso刻意的酗酒行为。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喝两杯就算了,把自己喝成这样能够很开心?没节制的放纵是无能的行为,喝酒和抽烟的生理性逃避也是她半点不想尝试的。


“走。”她转回过头,冷冰冰地发出一个指令,然后踩着细高跟,仔细地下台阶。


Aviso低着头原本都睡过去了,听到她不大不小的声音又醒了过来。这母老虎这么凶新仇旧恨的是不是要吃人。她站在原地没动,说,“不走。”



在不算太长的台阶上,景煦闻言愕然驻足回望。Aviso侧头望着她,“你要打我。”


台阶上的季点漫不经心地笑着,台阶下方的景煦却愣住了。


是自己毫无征兆的犯了毛病吗?那一刻Aviso浑身散发着让人心酸的,追悔莫及的无力感,竟然措手不及,狠狠刺痛了站在台阶下方望着她的景煦。那是多么熟悉的姿势和神情,多么似曾相识。那样无法挽回的颓唐样,那样自作自受的可怜气,那样追悔莫及的委屈。


她张了张嘴,很想说点什么,可话全部压在了某个地方,堵得她根本喘不上气。层层台阶上的季点还在笑,景煦捂着胸口,转身仓皇离去。



那些飞快向后流逝的时间和事物。为什么在清醒的时刻也能如潮水一般的,朝她汹涌袭来。她茫然地看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世间只剩下线条的光影和行人。时间过去这么久,不管是曾经在街上像个傻子一样哭着走回去,还是现在开着车坐在没有人能够发现的封闭的空间里心酸不已。


没有人能够帮助她,没有人能够在她在那个名为遗憾和错过的深渊里拉她一把。

景煦扣住了自己的心间,那里塞满了一个被水打湿了,盲目膨胀的思念。


人是要自作自受的,她早就不挣扎了。也许总有一天,她要彻底的,为自己所亲手放弃的一切,付出一个惨痛的甚至是流血牺牲的代价。偶尔她想若真是能够流血受伤就好了,至少能够看见自己的伤口。最怕的难道不是精细的小刀,一片片的拼着你的心,精准又不见血吗。


最怕的是明明感觉到心在痛,可是不知道痛在哪里。甚至是根本就知道明明就不应该发痛。


她闭了眼睛,把车踩停在路边。她这么多年就像此刻车里的空间一样,早就凝滞了。可这喧闹的尘世为何永远这么车水马龙繁华不已。


又莫名其妙的,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城市为什么会突然下起雨,她抬起头茫然看着挡风玻璃渐渐的模糊。天边有一闪而过的白光。打雷就要下雨,根本就是拦都拦不住的事情。


她认命,叹了一口气,默然想起那个酒店门口要死不活的,她短暂的下属兼室友,Avsio。她是不是醉死在了人家酒店门口。她又是怎么了,世间的人好像没有背负一点曾经的苦大仇深的就活不下去似的。




7

所谓故人相见,久别重逢。原来不过她们都是受一种苦的人。


Aviso跨坐在最底层的台阶上。不期然的雨,早就把她淋得浑身湿透。她看见她的离开,等过一场雨,她又看见她的车开回来。她的心里从没有期待,却老是因为撞见她而意外的开怀。


抬起下巴,扬起微笑。Aviso望着隔着层层细雨之中,举着伞一脸冷漠的景煦。


前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看见了另一个人安然坦荡的笑意,不过说着自己的寻常日子。她说她漂泊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停靠点。Aviso,她对她说,我遇见了一个人,终于想停下来了。


哦是吗,她就笑了。那我呢,算怎么一回事呢。她很想问问她的。爱上一个人,和一个人在一起,在你嘴里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就是这么简单容易的事情吗?那你为什么会让我觉得如此艰难。还是说因为是别人,才这么容易。仅仅是因为我,就要这么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体谅般的为难。


我不过就是喜欢了你,不过就是稍微自大了那么一点点以为你也一样喜欢我的。我以为我不说出口的沉默你可以跟我互相明白的。你为什么要难为我呢,文声。

——嘿,嘿。AV宝,你醒醒,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谁?


噢,你为什么跟靳文声那个王八蛋长的一模一样。你是阿声吧,你别写了,什么鬼cp我不要A景,我要A声!你给我停下来!


诶!你别抓我啊,我在你的梦境中你是抓不住我的。


你以为我在现实里抓得住你吗?!你真的是个……我真的好想……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就能那么简简单单的对另外一个人说着停靠?大风大浪我经历过了,可就是等不来你一艘船。你根本就对我不公平。


Aviso,我的航程终点,从来都不是你啊。


这不是同人文吗,你不是那个写文的人吗?你把航线改掉好不好,你把cp拆掉好不好。我真的就差一个爱字没有打出来,我不甘心啊你帮帮我吧。


可Aviso,我不是阿声。我也不是那个写文的人。我在你这里,也是一个身在其中不由自主的角色。一睁开眼,就知道遇不见你了。



她举着伞盖过她的头顶,Aviso看着她脚上的那双精致的高跟鞋也沾上了泥水。她抬起头看着她,泪流满面。


恍恍惚惚的,她又听见了她的声音,声音缓缓的不似她的声音,像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她蹲在她的面前,“走吧,傻瓜,跟我回去。”


啊,你说的真是太对了。我真是个傻瓜啊。她抓住景煦的手,点点头。像是素未谋面,却深知这就是拥有共同信仰的同志。她放心的把自己的软弱交付给她。何况同志说的真对啊,我就是个傻瓜。


同志,不知道你有没有相同的经历。在年少的时候,遇见一个人,很有缘分的,你觉得就是上天注定好的,太巧合了,以那么契合的姿态,把你奔腾而过,肆意咆哮的河流通通接纳,像一方寂静无声的,广博的大地。你以为流经了她,灌溉了她,却涵养了自己。从此你变的安静,变得无波无澜。你想为她把余生都就流成一个圆,有来有回,但最终她却站在岸边,像是一早就得知好,要笑着告别你。

同志,星期二的夜晚,我接到了她电话。在此之前,我已经喜欢了她四年。电话那头,她告诉我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好像长的没有边际的旅途终于有了终点,我那一刻明白,我原来一开始就把当作一方永远不移动的土地,可她不是土地。她是船,是不畏孤独的船。

你明白吗,至少我明白了。原来我以为的契合只是我的以为的契合。原来她不是我的河床和大地,原来我也不是她的海和港。我们只是因为海河交汇而相遇,却注定要各自散开。


同志,我明白的。在这场名叫错过与遗憾的革命里面,我可是老同志了。我不知道你的革命经历但我们要学会总结经验。我们是身在其中的革命志士,也许一生要为一个理想奋斗。我跟你的情况也许不尽然相似。你们这些年轻人,别学着那些矫情的文人把经历形容的那么的层深迭起。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别说是对一个女孩这么悬上落下的的爱情了,就连对一个同性产生感情都是一件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知道你在一个相比较起来多么自由的时代了吗。我的她,听起来,好像不同于你的她。你要用事物做比喻,那么我只能用动物打比方。如果说我是一只因为了解又无力改变,而缩在龟壳里慢悠悠的乌龟。那么她一定就是一只蹦蹦跳跳小兔子,因为天真和单纯显得如此简单又纯粹。

同志,故事是个很简单的故事,心动,喜欢,都是极为简单的事情。复杂就在于喜欢一个人却不开口对她讲,喜欢一个人却没能够留她在身边。如果那时候的我是现在的我就好了,可惜那时候的我只能是那个时候的我,迟疑的,不安的,考虑的太过深刻太不忍心将她拉扯进入一场前景太过不明朗的爱情。你甚至可以管我叫做绅士的我。毕竟我也一向管自己叫做绅士的。只是明明这有礼有距的绅士人生,竟然偶尔心里也会有个小流氓声音出来骂我是懦夫。但是没关系,这都是小事情。我一向活的很安然自得,真的,安然的因为从没有拥有与失去,自得的也就没有没有悲苦和喜乐。毕竟你想想看,像我这样的人。我反正是想不出的,有什么资格活得不痛快。于是就是这样的。于是也就这样了。



她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


两种气味交叠在一起,凑出了一股让人内心安然平静的味道。这是真的很安然的感觉,可她那么一瞬间却委屈地好想流眼泪。她素来讨厌闻到的烟味,为什么能从季点的发肤之间糅合出另一种可以为之牵动情绪的气息。是真的就这样了吗?她明明是季点。她不是我喜欢的乔梓凌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其实,我明明,是好喜欢另一个她的啊。


可……


可你看得太早了,我是看得太轻了。是吧,我没有描述错的吧,是我们都犯了错误的对吗。


是吧。Aviso垂头丧气地靠在景煦身边。意识在慢慢的苏醒,越醒越觉得沮丧。她们在无声的楼道里,相扶着就像一对恋人。可这不是真的。那也不是真的,怎么跟谁都不是真的。那好吧,是的吧,可能真是我们的问题。她忽然从她肩头上抽离冷静地站直。


不是什么诡异的设定,没有鬼写手作妖。我们不过就是要承受所得非爱的设定,仅此而已。


快END吧!



8

声:不,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废话一章!


算是熬过了昨晚那昏昏沉沉迷蒙不清的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单子倒签了下来。


不枉费景煦耗费了一个月的心血。这是她的独功,当然这其中那个实习助理也算是出了不大不小的力。


说起她,便想起她昨晚的样子。喝醉的时候在车上看着自己傻笑。像个智障儿童一样,结果回到家里酒却醒了一副自己纠结得要死的模样。就跟是酒后乱了谁的性……等下,她要是真酒后乱性还能逮住谁乱……


好的,这个东西可以不要再想了。


问题在于工作还是要处理的,她设计出的这一堆完全处于停滞状态的问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然而她今早放了Aviso半天假,也是早上起床的时候看着她在客厅沙发上一脸死人脸的模样吓到了她,两个人啼笑皆非的甚至都忘记了昨晚的尴尬。

只是她也不知道她,其实已经连续失眠了好多天。


景煦准备把Aviso的问卷接过来自己做,便在办公室里往家中打电话,响了半晌才接起来,那一头Aviso的声音沧桑的几乎快让一根电话线都流泪了。景煦睁大眼睛:宿醉后状态这么糟糕?


“你没事吧?”


“你有事吗?”季点在那头没头没脑的反问。


又开启了新一轮奇怪对话。很好,景煦深吸了一口气,去死吧,再关心她就是狗。


“我想问你,你设计的问卷为什么只要三个问题,还是为什么关闭。你不知道任务时间只剩下一半了么。”


“哦,那个。”Aviso叹了一口气,撑开自己的眼皮,“是因为我第一版之后发现回收量并不理想,因此关闭了准备重新设计。”


“你的思路是什么,以后这个工作你协助就好了。交还给我。”


Aviso听都这儿忽然乐了,她笑着说,“老板怎么不为难小实习生了?”


“我本来就没想过为难你好吗?只是教下你以后一定会遇上的职场潜规则。”景煦没好气。


“说得就跟你不是潜规则一样。”她在电话这头叹笑,“等着,我马上过来跟你讲一下思路。这个活儿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抢。”


还是有点担心她的状况,但是太过担心的样子又好像两个人很熟悉很亲密然而实际上并不是那个样子似乎并没有达到那个地步。景煦默了一会儿,点点头。等发觉点头这种表达方式对方并不能感知的到时候,Aviso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她的房子租得离公司是相当近的,因此才挂下电话没多久季点就穿着大裤衩松T恤从入口飞进市场部工作间。所有人看见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众所周知,景老板不是第一次纠正这个实习生衣着了。果不其然景煦在门口叫她的时候看见那副样子,差点没忍住上前拿高跟鞋砸昏她。


“你我让你穿正式一点,你是不是听不进人话的?!”她砰一声甩上门。


“额。”Aviso挠挠头发,“我出门太急,忘记了。对不起嘛。”


……?


为何画风一下变了……这诡异的走向。景煦愣在了她对面,Aviso忽然这一通软示的,竟无言以对了。


咳。


两个人也没多闹,认真讨论起这个工作来。如Elaine所设想,Aviso确实懂得如何更有逻辑的排列问题,但是她对这个行业不熟悉,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网页会卡在三个问题上且一直处于关闭状态。眼下有了自己给她提供全面的行业情况,Aviso很快就按照思路把一份16个问题的网络问卷设计好。


另外她也提出一个问题就是单纯的渠道发布,诸如挂在公司官网上,通过官方微博形式发送 形式非常单一。她冲景煦提议,北上广深的数据最好联系本地的分部,以一种实际的体验反馈为主。


景煦默了两秒钟,忽然勾起了坏笑。“可以的,Aviso。很阴,我喜欢。”


研发部要改进产品要先调研数据,然而市场部需要产品先进行体验反馈。你要给我找事,我也不能让你干看着。不错的。


适时她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她们关在办公室里商讨了一天,把整个任务的内容,排期和分工全部弄了出来,工作效率高的出奇。然而等什么都弄完的那一刻,Aviso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焉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景煦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和包,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季点状态真是不好,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显得黑眼圈特别重。宿醉根本搞不到这么疲惫吧。她走过去,用鞋尖碰了碰她的小腿,“你没事吧,生病了?”


Aviso从沙发上撑起来, 晃了两下。阿声我要告诉你,我的身体真的不是熬两天夜就能娇弱成这样的,你为了把我写成受也不能这样ooc啊!


哎呀阿声是为了提醒你晚上要早点休息。


阿景:你们串戏串完了没??


……


景煦扶了她一把,关切道,“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天呢。Aviso连忙摆手,“我就是失眠了几天,去啥医院?”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失眠?”景煦拽拽她,示意她往外面走。Aviso一边走一边仰头笑了笑,“前几天,我做了一个噩梦。吓得我睡不着了。”


“这个噩梦是你昨天酗酒的原因吗?”


额。这个女人,“你真的,没事去谈个恋爱不好吗,你为什么一定要一针见血的盯着我??”


她们步到停车场,Aviso熟门熟路的爬上了副驾。景煦摇了摇头,方应道“你应该这样想,可能我看上你了,因此天天盯着你。”


车厢内静谧且干燥温暖,Aviso泛起了一阵困意。她打了一个哈欠,把头歪向一边,“那你要爱上我了吗?”


景煦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路,嘴角却弯起笑容,“我为什么要爱上你。”


其实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至少很想让人睡觉。Aviso不再应她,安然地闭上眼睛。


头顶忽然由上往下传来了一阵柔柔的力道,景煦拍了拍她头。Aviso皱着眉睁开眼,开车的还在开车,只是在对她说,“别现在睡了,留着晚上睡。失眠就是要这样硬调。”


“你好像很有经验噢?”


“我确实失眠过很长一段时间。”


“我知道,因为那个叫梓凌的人。”


“……”


所以我说你们,就不要再相互耍嘴皮子了,虽然你们很不喜欢对方,但谁叫你们在这个设定里互相明白呢。我知道,有很多说出口,说不出口的遗憾与过错,你们都不满意。设定之下的,注定要与一个无缘无分,与另一个彼此牵扯。摇个色子,差点要摇出真实的相遇离别,排列组合。


幸好玩的开心就好,A景大法还是可以的。我也就在这里收尾啦。感觉再写下去这个故事会很长。因为在我的脑海里来日确实方长,我还有很多设想她们可以在一起的发展。把所有的两个人可能在一起的路都铺好…(众:你铺了吗?在哪???


你们再猜猜看A景最后会不会在一起呢。



——只是难为了Aviso,夜里仍旧失眠。她在Elaine的车里曾困到不行,可惜真正要睡觉的时候,却躺在床上了无睡意。景煦从她的房门经过,从门缝隙中看见了她睁大的双眼。她推门而进,Aviso叹了一口气,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我做了一个噩梦,阿景。我梦见我们被写进一个同人文里面,梦里我们与自己爱的人各自分离。我们还被迫互相喜欢上对方。我吓得都失眠了。”


景煦盘腿坐在了她的床边的地上。Aviso翻身过来,直视着她。“你说这个文能够HE吗?”


“这个文结局是如何的还重要吗?反正这个作者是个腊鸡你觉得呢。”


“你说的对,我们不要互相喜欢。”Aviso从被子里伸出手,想要与她志同道合的握握手。景煦却抱起双臂,了然于心。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们不要与喜欢的人分开?”


——当然,以上就不是本文作者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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